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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东江米巷到东交民巷 ■ 元 尚 东交民巷是北京的一条名巷。但从前这里叫江米巷,13世纪末马可波罗来中国的时候,这有条小巷那时就叫江米巷。元大都时,皇城的东墙外,有一条水路,1292年开凿通惠河连接南北大运河,当时的运粮船直接停泊在城外的船板胡同一带,人们就地卸粮售卖,于是形成了粮食买卖一条街。南人叫糯米,北人叫江米。时间一长人们就干脆叫它江米巷了。北京胡同的名字多很实用,见了名字就知道它的含义。如今人们之所以还留恋北京的老胡同,十有八九和这有关。 永乐十八年,朱棣迁都北京。从此江米巷就成了城里的一条长街。 到了明、清两代,由于这里离皇上家最近,于是乎各衙门口就一股脑的奔这里迁,这样可以方便早上请示晚上汇报,就连皇上打个喷嚏也能立马听见。这里顺着数有宗人府、吏部、户部和礼部,还有兵部、工部、鸿胪寺、钦天监和太医院;挨东边的有銮驾库、翰林院、梁公府、达子馆等。南边有会同馆、四译馆、怡亲王祠、庶常馆、宗人府监狱和太仆寺等。这里当时还有座御河桥,就在现在的正义路那里。民国的时候这里改为暗河,如今这里一没有河,二也没有桥。 因为这地方离皇上当官的都近,当然就利好,中国人有句话说的最透彻,叫“无利不起早”。因此洋人早早就看上江米巷了。他们抱着抬着上贡的东西一进京城就住这儿不爱走了。给皇上上完贡再给什么一品二品大员上贡,据说大老从前就有一位老毛子,来京城上完贡赖着不走,生是做了几年的生意,捞了大钱,那时中国的皇上多少还有点骄气和霸气,于是就下令限制他们的经商范围。可谁知道越限制越没用,洋人反而来了情绪,一拨接一拨,大批的直往江米巷里住。 来这么多人怎么办呢?总不能睡马路上,人家好歹也是使节,带那么多贡品来给天朝上贡,天朝仁慈干脆就在家门口给他们盖个招待所吧。明永乐五年建四译馆,培养翻译人员,养一帮洋人进来当教书的。没翻译对于中外两方面都不方便。第二年又建了会同馆,招待四方来往的洋人。清乾隆十三年,把两馆兼并于一起,改叫会同四译馆。新馆址就在东交民巷原会同馆址。除了这还给他们建了用于居住的宅子。 第二次鸦片结束以后,清朝政府和英、法、美、俄签订了《天津条约》,条约中的一些条款涉及到外国人迁入江米巷。1861年3月英国公使正式入住东江米巷的淳亲王府;法国公使正式入住安郡王府;美国公使进驻美国公民 Dr. S. Swilliam 位于东江米巷的私宅;俄国公使入住清初在这里修建的东正教教堂俄罗斯馆。从这以后外国公使馆的官址大多都选择在这里,一直到1900年的时候这里已建有法国、日本、美国、德国、比利时、荷兰等国使馆。1900年以后的《辛丑条约》中又将东江米巷改名为 Legation 。光绪二十六年,老外得寸进尺,原先他们用的地儿占东交民巷的二十分之一,这可好一下全占了。八国联军入侵北京,这里竟成了他们的侵略大本营。公然下令劫、掠、焚三天,北京城内大火四起。东交民巷太医院的稀世珍宝———针灸铜人被抢走;御河西翰林院内的《永乐大典》、《四库全书》等焚于一旦。 还有邪的,老外们以为这是在他们自个家哪,想怎么玩就怎么玩,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,愣是把好好的中国街名改成一四不像,这帮人把东交民巷改名使馆大街、长安街改名意大利街、台基厂头条胡同改名哈特路,意思是澳国公使馆界。今天的东单体育场,那时曾是外国兵营。 清末的大学士徐桐就住在这地界,他对此深为不满,可不满又没有办法,谁让皇上都服了外,不过文人还是有文人的招,他在家门口贴了一幅自撰的对联,联曰:望洋兴叹,与鬼为邻。 不唯今人爱看纪实,那时的人们也看,当时有位作家写道:“长安门外御河桥,轿马纷纷事早朝;不料皇宫居冠地,炮台高筑欲凌宵。” 采访中听人们讲这里当年有六米高的围墙,围墙上有炮楼。不过义和团进京后,曾一度把这里改叫“鸡鸣巷”,当时还有一首竹枝词专说这档子事: 交民两字改鸡鸣,共识分名胜旧名。试把六书参体例,居然转让与谐声。 但真正使东交民巷回到中国人民的怀抱,是在新中国成立,彻底铲除了帝国主义的势力之后。 1949年的时候这里还是使馆区,有民主德国、匈牙利、缅甸等国的使馆,1959年这里的使馆迁到朝阳门外三里屯的第一使馆区。 目前东交民巷是北京市文物保护街区。 清朝末年东交民巷使馆区图见:http://wtyl.beijing.cn/lbjwh/lswhjq/n214040481.s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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